第71章

类别:穿越架空 作者:榶酥谢崇 本章:第71章

    姜蝉衣收回视线踏上马车。

    难道真是她搭错了?

    这时,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搀扶姜蝉衣,谢崇自然而然的松开。

    仿佛什么也没瞧见。

    他能猜到褚方绎为何装晕。

    今日看似闹得大,实则并不伤筋动骨,说破天去顶多也就几家小辈胡闹。

    但作为相国家的长公子,断然是不能掺和进来的,所以干脆撞晕了事。

    而其他人听到这里都是心惊不已,褚二姑娘要同太子殿下退婚?

    且听两人对话,竟真不是初次相见,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渊源?

    是了,去岁这婚定的本就突然,而众所周知,太子殿下每年出京游学,莫非是游学时便与褚二姑娘相识,这才有的婚约?

    这么一想,不少人大着胆子试图偷窥一二,然才抬起头,便听太子道:“都起来吧。”

    三家谢恩起身,眼观鼻鼻观心。

    看戏的徐青天云广白,不,徐清宴宋少凌亦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视线,该说不说,今日虽然堪称离奇,但结果是好的。

    原来姜蝉衣的未婚夫竟就是太子,所以她那次去墉州见太子是为了退婚。

    只没料到,燕鹤就是太子。

    这样曲折离奇的故事也就话本子里有了。

    且离开墉州那日,他们才知姜蝉衣竟连夜离开了墉州,虽然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只那时燕鹤……太子也在天初亮时离开,他们也就无从问起。

    如今意外重逢,未婚夫妻,名正言顺,也不必再保持什么分寸距离。

    接下来,可有看头了。

    “今日之事孤已知晓,城门闹事兹事体大,请宋小将军,徐公子即刻随我进宫面圣。”谢崇道。

    杨家管家一愣,这点小事竟惊动陛下!

    公子才被点为状元,若因这事惹陛下不喜,可就得不偿失了。

    宋家副将亦是眉头微拧。

    先不说方才这场闹剧,他可是奉大将军之命一定要将小将军带回去受罚的。

    但太子之命,无敢不从。

    偏这时,听宋少凌吊儿郎当来了句:“今日打架的是三家,抢道也都有份,怎就我和状元郎进宫,褚二姑娘也有责任啊。”

    他不过是在打趣太子,暗指他包庇心上人,可宋家副将却是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冲上去捂了他的嘴。

    这可是玉京,是太子,怎敢冒犯!

    好在太子没有因此发难,他只轻飘飘瞥了眼宋少凌,道:“孤与褚二姑娘有婚约,可替未婚妻御前领罚。”

    宋少凌徐清宴:“……咦。”

    宋少凌折身径自走向城门:“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是未婚夫妻,用得着三番两次重复?不是进宫吗,快走吧,等会儿天都黑了。”

    徐清宴自然而然跟上:“你皮糙肉厚,要不把罪都认了吧。”

    “想屁吃!”

    宋少凌:“天塌下来还有太子顶着呢。”

    徐清宴点头:“说的也是。”

    “那要不,让太子认了?”

    杨家宋家只觉眼前一黑。

    祖宗诶,怎敢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如此大放厥词!

    咳嗽声不约而同响起,久久不绝。

    二人听见动静回头,只见杨管家宋家副将眼色使得眼睛都快要抽筋了。

    太子还没走啊小祖宗!

    二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视一眼后,默契的后退一步,让开中间位置,齐齐抬手:“太子殿下请。”

    谢崇:“……”

    谢崇侧首看了眼褚家马车的方向,道:“褚大公子受伤昏迷,让褚家先走。”

    “来人,请太医去趟相国府。”

    宋少凌徐清宴闻言规矩地走到谢崇身边,待褚家马车行过,二人才跟着太子一道进城。

    只才规矩走出几步,就见那二人在太子身后打闹,宋小将军甚至勾住了太子肩膀,好像在逼问什么。

    杨宋两家:“……”

    干脆让他们也晕过去算了。

    第50章

    第

    50

    章

    婉卿与太子何时相识?……

    褚家车马缓缓进城,

    驶向相国府。

    自上车姜蝉衣就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褚方绎将方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勉强理了个章程出来,

    状似不经意般问:“婉卿与太子何时相识?”

    方才情景,证明在今日之前他们都不知晓对方真实身份。

    姜蝉衣回答:“今年是第三年。”

    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们竟然已经相识三年了。

    褚方绎又问:“如何相识的?”

    姜蝉衣没有瞒长兄的必要,如实答了:“那年我学成初次下山,辗转到了一个小镇上,

    恰遇刘姓富商回老宅办满月宴,

    我先和云广白徐青天同席,

    后在刘家门口遇上燕鹤……太子,太子请我们吃了一顿饭,

    就此相识,后来遇上刘家表姑娘与玉公子,与他们随行了一路。”

    褚方绎眸光微动,

    妹妹口中的云广白徐青天,应是宋小将军和状元郎。

    世间之事竟如此巧,初次下山他们便已结识。

    玉家那事他早已知晓。

    解家二爷杀妻,又欲对儿子赶尽杀绝,被玉家主相救,

    收为义子。

    玉公子状告解家那日,玉家主去了,

    二舅舅那日也在衙门……

    褚方绎一怔:“婉卿那日也在解家?”

    如此说来,

    妹妹已与二舅舅打过照面。

    姜蝉衣也想起了这事,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向褚方绎:“阿兄,我当时……”

    褚方绎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了?”

    姜蝉衣抿了抿唇,道:“情形使然,

    我当日,假扮了公主殿下。”

    褚方绎温柔的眼神一滞,划过几丝不解,讶异:“为何?”

    姜蝉衣简短解释了遍,道:“有玉公子作保,无人不信,那时也不知燕鹤就是太子。”

    如今想想其实还是有些漏洞,玉公子从一开始对燕鹤的态度就很恭敬,且假扮公主是砍头的罪,玉公子却似无半点担忧,这与他的性子并不相符。

    且当时好像还是燕鹤主动提出假扮公主,落魄世家哪里有这个胆子,这重重疑点,当时竟无人深究。

    “我那日见到了二舅舅,当时无法相认,本想另寻时机去拜见二舅舅,但之后二舅舅一直与玉家主玉公子在一处,我一直没有找到单独见面的机会。”

    褚方绎还记得当年的事。

    二舅舅去明亲王府将被禁足的小郡王带出去喝花酒,惹怒了小王爷,逃出京城,后来随着玉家主和玉公子回京,小王爷才勉强消了气。

    理清了来龙去脉,褚方绎深深看了眼姜蝉衣:“婉卿可知你与太子的婚约如何来的?”

    姜蝉衣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我今岁下山前才知道父亲与小王爷定了婚事,并不知是燕鹤,我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褚方绎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收入眼底,不动声色道:“莫非是太子察觉到了你的身份?”

    姜蝉衣依旧摇头:“没有。”

    “若他知晓我的身份,那夜就不会……”

    褚方绎眼神一沉:“他欺负你了?”

    “没有。”姜蝉衣本不愿再回忆那夜,见长兄误会,便忙道:“那夜我们分别时,本约定来年再聚,他却说他已有婚约在身,不可更改,不会再赴约。”

    不对,他当时为何突然说起婚约。

    有什么自姜蝉衣心头闪过,难道他那时已然看出她心悦他,听她要回家退婚,为了让她死心,才故意说出自己的婚约?

    姜蝉衣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褚方绎也从姜蝉衣的只字片语中窥出些什么,脸色微霁。

    若是太子但凡在明知有婚约还对妹妹起了心思,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即便他做了正确的选择,也曾令妹妹心伤,这桩婚事可没那么容易遂他愿。

    “此事暂且不提。”

    褚方绎温柔道:“父亲和母亲这些年都很挂念妹妹,再过一条街,便到家了。”

    姜蝉衣心突然跳的飞快,大抵是近乡情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股紧张一直延续到了马车停在相国府门口。

    相国府外相国大人和夫人乔氏已率家仆等候,邻里知晓今日褚二姑娘回府,也凑过来看热闹,相国府外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

    褚方绎察觉到姜蝉衣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后,率先下了马车。

    一向端庄沉稳的乔氏已迫不及待迎向马车,眼睛微微泛着红。

    相国理了理衣袖,紧跟着夫人走上前,虽极力有压制,但还是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激动。

    马车车帘掀开,褚方绎伸手稳稳扶住姜蝉衣,在她钻出马车的那一瞬,乔氏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岁那年,她差点以为要失去这个女儿,后来幸得神医相救,却也从此天各一方,再未相见。

    十七年,她日思夜念,终于等到女儿回家的这一日了。

    姜蝉衣堪堪站稳,一抬头就对上泪流满面的乔氏,虽未曾相见,但她一眼便知,这便是她的母亲。

    母亲身边是一身新衣的中年男子,视线相对,她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泪光和激动。

    她明白,这就是她的父亲。

    姜蝉衣鼻尖蓦地一酸,屈膝行礼:“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乔氏一把将女儿扶住,搂紧怀里,哽咽不止,竟一时无法言语,姜蝉衣愣了愣,缓缓抬手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母亲,女儿回来了。”

    相国褚公羡也上前温声道:“夫人,先进去吧。”

    乔氏这才不舍的松开女儿,认真仔细的端详着,眼中满是慈爱。

    褚方绎上前与姜蝉衣一左一右搀着母亲进府,褚家下人也齐齐行礼:“恭迎二姑娘回府。”

    一家人进了府,外头立刻开始了议论。

    “褚二姑娘生的可真标志。”

    “相国与夫人那样好的相貌,女儿岂会差了去。”

    “褚二姑娘可真真是命好,如今与太子定下婚约,将来贵不可言。”

    “婚事一成,褚家也算是京中鼎盛了。”

    褚相国没有家族底蕴支撑,高中状元后得了乔家青眼,与乔太傅引为知己,又娶乔家二房长女,一路青云直上。

    可在玉京,没有三代底蕴都算不得鼎盛,若褚二姑娘将来入主中宫,褚家又得再往上跨越一层。

    “这话可就不对了,这桩婚事只能说锦上添花,毕竟即便没有这婚事,以褚大公子的才情,将来亦能支撑门庭。”

    “倒也是。”

    “只是没想到储妃最后竟出在褚家。”

    褚二姑娘离家十七载,好多小辈怕是都不知道褚家还有位姑娘,太子光风霁月,龙章凤姿,是无数贵女心尖尖上的人,这些年,贵女们针锋相对争抢入主东宫,从没有人防过相国府。

    去岁婚事一定,可以说是满京哗然。

    听说不少贵女气的红了眼,眼下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位褚二姑娘呢。

    姜蝉衣对这一切自是不知情的,此时只满心都沉浸在与家人重逢的喜悦中。

    乔氏拉着女儿不肯松手,含泪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姜蝉衣忙安抚母亲:“母亲,女儿不苦,这些年女儿有师父师弟师妹爱护,过的很好。”

    “如何能好。”

    乔氏哽咽道:“母亲都知道了,这些年送去的钱财都用在落霞门,你不能沾金银,实不敢想这日子如何清苦。”

    乔氏与褚家不同,那是京中一等一的世家勋贵,出了好几任帝师,更是桃李满天下,乔家女哪个不是如珍如宝的养大,何曾吃过半分苦头,对于乔氏来说,女儿这些年无一日不在吃苦。

    可对于姜蝉衣来说,确实不觉着苦,不知该如何安抚母亲,便有些无措的望向长兄,褚方绎遂开口解围:“如今婉卿在母亲身边,自不会再受苦。”

    乔氏闻言这才抹了泪,握着女儿的手道:“嗯,以往亏欠婉卿的,都补回来。”

    姜蝉衣认真道:“母亲,不曾有过亏欠。”

    她离家十七载是为了保命,父亲母亲比她更伤心难过,怎能说是亏欠她。

    “好,好,不亏欠。”

    女儿如此懂事,乔氏又欣慰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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