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类别:穿越架空 作者:榶酥谢崇 本章:第69章

    被点状元在他的意料之中。

    让他心绪起伏的是上面的名字。

    徐清宴。

    昨日他便知晓新科状元乃是杨阁老外孙徐清宴,当时另有要务并未细听,眼下瞧着这个名字,不免让他想起了一位友人,耳边好像又响起故人温润的嗓音。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会考上状元的’

    也不知他此次考试是否顺利。

    而后,谢崇神情突然一顿,据曾查证,近年考生中没有徐青天这个名字,要么名字或是假的,要么他没有参加科举,若名字是假的……

    太子低头盯着那俊逸的三个字,低喃道:“徐青天,徐清宴。”

    名字竟越看越有些相近。

    “徐清宴是何方人士?”

    一旁伺候笔墨的内侍闻言回道:“回殿下,奴才只知新科状元是杨阁老的外孙,并不知是哪个徐家。”

    “奴才倒是没听说杨阁老嫁女出京,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奴才知之甚少。”

    太子闻言心中疑虑散去了些。

    若是京中人士,徐青天对玉京全然不熟,更是从未来过,便不可能是同一人。

    “可要奴才去查看户籍?”

    参加科举的考生户籍如今都在主考官处,只要去调来一看便知。

    “不必。”

    谢崇道:“应不可能是他。”

    如今人刚中状元,他着人打探,必又会引来一些莫须有的猜测。

    还有几日就是琼林宴,届时一见便知。

    谢崇随后想起什么,问:“褚二姑娘与小将军何时到?”

    内侍回禀道:“今儿个得到消息,褚二姑娘还有两日,而根据驿站传回的消息,小将军也就两日左右进京,若是巧,还能同一天到呢。”

    太子合上答卷,抬手捏了捏眉心。

    自从回宫他便一直在东宫处理政务,几乎没有出过宫殿,只要不让自己得闲,就不会总去回忆。

    只入睡之前,脑海中还是会不受控的浮现那张明艳的脸。

    他能做的只有克制。

    “奴才昨儿还听了一耳朵,这小将军是偷跑出去的,这才没能跟大将军一道进京。”内侍道:“奴才还听说,大将军怒气未消,正派人在城门守着呢,恐怕这小将军进京就得领顿军棍。”

    谢崇怔了怔,还未言语外头便有动静传来,是圣上身边的小太监。

    “殿下,小将军不日进京,陛下请太子殿下先将军府一步将人接进宫。”

    谢崇与身边内侍对视一眼,道:“知道了。”

    小太监一走,内侍便道:“陛下这是怕小将军挨打呢。”

    谢崇轻笑了笑。

    恐怕不是父皇怕小将军挨打,而是明亲王府,这位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是小婶婶名义上的长兄,多半是小婶婶知道长兄去堵人,才差人送信进宫让他出面去护。

    “这位小将军每次进京都是好一番热闹。”内侍笑着道。

    上回进京不知怎地惹了公主殿下,被公主殿下提着鞭子追了八天八夜,闹得惊天动地,最后还是乔太傅出面了结了这场官司。

    谢崇也想起了这事。

    前几日母后还同他提过,有招小将军为驸马之意,让他趁着此次人进了京好生过过眼。

    谢崇知道母后有此想法是因去岁谢瑜偷跑去了边关找小将军报仇,虽后头他也同母后说过,谢瑜并非真是冲着小将军去的,偏母后不知怎地就认为谢瑜对他有意。

    既如此,他便好生会一会,难得有个能制得住谢瑜的,若其堪为良配,二人也都愿意,这桩婚事他乐见其成。

    “让人在城门仔细盯着,不可让将军府把人带走。”

    他会在小将军进京当日去城门接人,但这位小将军一听就不是个守规矩的,怕就怕他提前偷摸摸的进了京。

    这毕竟是将军府的家事,届时他总不好去将军府要人。

    谢崇吩咐完,突然反应过来,或许让他去救人还真是父皇自己的意思。

    不止母后,父皇怕也是有招其为驸马之意的。

    谢崇若有所思,大将军已镇守边关多年,父皇莫不是想调回京中?

    如今国泰民安,几处边关虽偶有冲突,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短时间内不可能起战事,将大将军调回京中也未尝不可。

    _

    转眼便是两日过去。

    恰被太子内侍说中,褚二姑娘与小将军竟真是同日到京。

    但都没料到,巧合的过了头。

    他们不止同一天到,还在同一时间到了玉京城外。

    接姜蝉衣的是她的同胞兄长,褚方绎。

    自姜蝉衣一岁离家,这是兄妹二人第一次见面,即便常有书信往来,初初相见还是有些许生疏,不过这一路行来,那点儿生疏也就消弭无踪了。

    褚方绎的性子像极父亲,温文尔雅,书卷气浓,看妹妹的眼里全是疼爱,温柔体贴,便是想生疏都都不行。

    不过月余,兄妹之间已很是亲近默契。

    “前面便是玉京城门了。”看见姜蝉衣打帘探望,褚方绎便道:“我给家中去了信,此时应已有人在城门迎接。”

    姜蝉衣闻言细细看了眼城门口,而后面上一惊:“阿兄,那么多人吗?”

    褚方绎边笑着回她边随意往城门看了眼:“你刚回来,家中自然要多派些人手过来……”

    褚方绎话音顿止,眉头微拧。

    相国嫡女回京,排场不能小。

    毕竟离家十七年,回京时必要为她造些声势,让玉京都知晓褚家二姑娘回家了。

    但,这阵仗好像太大了些。

    一眼瞧去,乌泱泱大几十号人!

    不过很快褚方绎就看明白了,向妹妹解释道:“并非都是我们家的。”

    “那一队穿青蓝色衣裳的是我们家的人,旁边红黑相间的劲装,应该是武将………”

    褚方绎话音一顿,低喃道:“莫非小将军也是今日回京。”

    姜蝉衣忙问:“哪个小将军?”

    “镇守边关的镇国大将国宋长策宋大将军之子,宋少凌。”妹妹刚刚回京,对京中诸事皆不知晓,褚方绎便细细说与她听:“宋大将军镇守边关已近四十年,今岁接旨进京贺寿,但宋家公子不知因何不在队伍中。”

    他倒是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这位小将军过了除夕就偷偷跑了,连圣旨都没接到。

    “我看他们衣着不像是其他武将家的,多半是宋大将军派人来接小将军。”

    姜蝉衣喔了声:“那还真是巧,那中间那一队人呢?”

    中间的人数虽不及他们家和将军府,但她感觉,两边的人对他们都很恭敬。

    褚方绎早已经看见了,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妹妹,道:“那是东宫的人。”

    姜蝉衣一怔。

    太子?!

    太子派人来作甚?

    褚方绎看出妹妹的疑惑,轻声道:“你与太子殿下已有婚约,今日回京,东宫来人在情理之中。”

    姜蝉衣眸间划过一道沉思。

    太子竟是派人来接她的,如此,是不是代表他并不排斥这桩婚事?

    若是这样,这婚还退得了吗?

    马车缓缓前行,即将转弯进入通向城门口的官道,与此同时,对面也有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两边都欲驶向城门。

    方才两边都被城门口的阵仗所惊,一时都没察觉对面有马车驶来,如今发现,已经各占了半边道。

    两边车夫看见对面马车上的图徽都几乎同时喝马,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匹马径直从两辆马车中间奔过。

    马儿受惊,两边马车也剧烈摇晃,褚方绎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哪里经得住这颠簸,一头撞在马车车壁上,当即就见了红。

    变故发生的太快,姜蝉衣也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将长兄拉住时,已经晚了。

    看着阿兄额上见红,姜蝉衣立刻被激起了怒气,朝外头喊道:“是什么人,拦下!”

    而与此同时,对面也是人仰马翻。

    对面的马车是杨阁老府上的,马车里坐的是杨阁老的外孙,也就是今科状元郎徐清宴。

    今日一早,徐清宴出城去庄子画荷花,此时归来,远远就见城门口堆满了人。

    徐清宴还没来得及问出情况,马儿便受惊,马车一阵剧烈摇晃,将人摔了个四仰八叉,半边身子载出了车门。

    马儿还未控制好,车夫不敢松缰绳,还是随行护卫眼疾手快跃上马车将徐清宴扶起来塞回马车里,才没让他被颠簸下去。

    护卫接过车夫手上的缰绳,努力稳住受惊的马儿,可不止怎地,平日听话的马儿此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安抚。

    另一边也是如此。

    褚家护卫也已经接过了车夫的马绳,可一时竟也难将马制住。

    褚家其他随行护卫一些护在马车旁,一些已经奉命去拦下了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也未曾料到有此变故,发现身后出了乱子赶紧就喝停了马,调转马头。

    可他的马靠的越近,褚杨两家的马儿越疯,场面变得更加不可控,周遭人群一哄而散,两边的摊位也都受到波及,乱作一团。

    两家护卫见此当机立断选择弃马车救主。

    杨家护卫带着徐清宴跃下马车,另一边褚家护卫知晓自家姑娘会武,急声禀报:“姑娘,马制不住,找时机跳马!”

    姜蝉衣遂带着长兄跃下马车。

    因情况太过紧急,跳下去时为了护住阿兄她的脚被崴了。

    褚方绎在慌乱中看了眼高大马背上的少年,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朝身边护卫道:“那是刚从边关回来的战马,寻常马儿畏惧它。”

    若是寻常时候碰见不至于此,但方才战马突从两匹马中间奔驰而过,马儿大抵以为受到攻击才发了疯。

    护卫闻言赶紧上前交涉,好在少年得知原委后连忙从马背上下来,拍了拍马背先让它远离。

    战马走远,两边马儿才勉强平静下来,少年担忧的看了眼两边情况,愧疚道:“抱歉,我方才顾着看热闹,一时没注意,没事吧?”

    两边护卫皆得了自家主子命令虎视眈眈的围着他,但没有进一步命令也没人动手。

    姜蝉衣因崴了脚站不起来,跌坐在地上,看不见人群中的少年,一抬眼又见自家阿兄额上的红,恨不能提剑上去把人揍一顿,可眼下动不得,只气的咬牙:“抓住他!”

    另一边,徐清宴也被护卫护在身后,他手在车壁上撞了一下,又在大庭广众之之下丢了脸,亦是怒气翻滚:“哪里来的莽夫,绑了他!”

    两边护卫得到命令一拥而上。

    少年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自知理亏,也不还手,只一个劲儿的躲。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赔偿你们的损失。”

    等在城门里头的三波人马远远看见动静,都变了脸。

    褚家人认出自家的马车,也远远看到马车里有人跳车,眼下打起来,当即也顾不得东宫的人在带着人冲出城门营救。

    将军府的人自然也认出了自家小将军,外面发生了什么里头的人谁都没看真切,见自家小将军被人围攻,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也跟着出了城。

    东宫等在门口的是位内侍,侍卫也只带了两个,眼见事情闹大,一边着人去禀报,一边跟了上去。

    谢崇的銮驾正行过梧桐街,前方突有侍卫拦路禀报。

    “殿下,城门口出事了。”

    谢崇一愣:“何事?”

    一个时辰前他接到消息,小将军和褚二姑娘多半都会在午后到城门,以防他们提前到,他派人在城门口等候。

    算着时辰,眼下他们也快到了。

    若这时候城门口出了事,确实不妙。

    “回殿下,城门外有车队惊了马。”侍卫斟酌着道:“属下看到的,好像是……状元郎和褚家二姑娘还有小将军的车队抢道,各不相让,引发的混乱。”

    他本不知杨家马车上是谁,是在杨家护卫抱着那位公子跳车时才看清的脸。

    谢崇又是一愣。

    原来是他们到了,且还是同一时间到的。

    “为何抢道?”

    侍卫摇头:“属下也不清楚,属下只看到先是状元郎和褚二姑娘马车抢道,后见小将军纵马从中间穿过,褚杨两家因此惊马,而后便打起来了。”

    谢崇面色微滞:“……打起来了?”

    “是。”

    侍卫:“属下离开时,候在城门内的褚家和宋大将军的人也各自出城助阵,眼下城门口只怕……”

    只怕已是鸡飞狗跳,天翻地覆。

    “属下猜测许是畏惧战马,褚杨两家的马儿才迟迟无法安抚,两边主子怕是都受了伤。”

    否则两家也不会不顾及体面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竟还受了伤!

    谢崇眉心一跳,定了定神,道:“将你的马给我。”

    他算是见识了那位小将军的能耐。

    这人还没进城,就先闯了祸。

    城门口,最初褚家和宋大将军的人还顾及几分情面,想要劝和。

    随后待褚家管家看见自家公子额上见红,又见自家姑娘崴了脚,当即火上心头:“真是一介武夫,尽不干人事!”

    将军府那边一听,也上了火:“文臣倒是知礼,抢道作甚!”

    杨家护卫早就发现自家今日在人数上占了很大弱势,是以在事发之时就已经差人去杨家禀报了。

    此时,杨家管家已经赶到,恰听见这话,当即呛回去:“武将就可以抢道了?”

    “分明是你们两家抢道在先!”

    “若非战马掠过,岂会惊马!”

    “我家两位主子都受了伤,这事没完!”

    杨管家眼皮子一抬:“我们表公子手受了伤,若有个好歹,谁都脱不了干系!”

    褚管家眉头一皱。

    表公子?状元郎?

    褚管家脑子一转,气势汹汹道:“我家姑娘刚刚回京就受了伤,你们谁都别想推卸责任!”

    将军府的人也快速看了眼杨家马车方向,他们虽刚回京,但也知晓如今在杨家的表公子只有一位,那就是今科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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