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惹到什么仇家了?”
不应该啊。
这货最近挺安稳的啊。
安安静静地给他家老头和便宜兄弟挖坑。
然后再【好心】地帮人给埋上。
谢知言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间,不辨喜怒的嗓音传出来。
“不是我,是冲禾禾去的。”
“我靠!”顾亦南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表示。
“谁这么狠?”
那东西砸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还是不是社会好青年了!
想起那天在安全通道看到的身影。
谢知言眼底划过阴霾冷厉,嘴角有意无意勾着。
“一个早就该下地狱的人。”
“也怪我,让他蹦哒了这么久。”
——
夜里十二点,蹦完迪回家的谢铭川,车子无故坏在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上。
这条路是回老宅必经之地,他没过多疑心。
边打救援电话,边下车查看。
刚打开汽车引擎盖,对面一束强光照过来,狠狠晃了一眼。
“玛德,谁这么缺德,开远光灯。”
骂骂咧咧地看过去,对方车速竟然丝毫不减。
距离越来越近,谢铭川有点慌了。
黑灯瞎火的,连个监控都没有,万一真出点什么事……
他本能的往车门那边走,想拉开车门先上车。
但对面的车速很快。
谢铭川刚走了两步,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撞击力带倒在地上。
几秒钟的功夫,他一条腿已没了知觉。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黑夜寂静。
车子在几米远的前方停住。
谢铭川扶着腿看过去,正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只见迈巴赫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谢知言,你踏马疯了吗?”
谢铭川试图站起来,但起了两次,腿却一直发软。
就算没残,也伤的不轻。
这个疯子!
谢知言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根未点燃的烟,慢条斯理走过来。
疯?
他就是疯得还不够彻底。
不然,早就当场撞死他了。
“呦,大晚上的,你在这拜神呢?”
谢知言划着打火机,在谢铭川眼前来回晃悠。
“需不需要我借你个火,上个香啊?”
谢铭川又气又疼。
浑身冒着冷汗。
现在不是和这疯子耍嘴皮子的时候,他的腿再拖下去就要废了。
掏出手机按下120。
刚响铃一秒,就被谢知言一把抽走,扔进马路围栏外面的水沟里。
“急什么,还没聊完呢。”
聊个屁!
他俩有什么可聊的。
“谢知言,咱俩无冤无仇,好歹都流着同一个人的血,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要杀了我吧。”
“杀人可是犯法的。”
谢铭川稳了稳思绪,好言好语同谢知言分析。
他眼里的愤恨太过明显。
谢铭川担心这人疯起来,真能杀了他泄愤。
谢知言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无所谓地摆摆手:“哦?谁看到我杀人了?”
他俯下身子凑到谢铭川耳边,字字诛心:“你这明明是酒后驾驶,车祸身亡。”
“我是来收尸的。”
说完,冷冷地睥睨着地上的人。
目光寒凉,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下一秒就能把猎物拆吃入腹。
谢铭川头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离自己这样近。
他瘫软地坐在地上。
为自己争取生的希望。
“哥,是父亲,是父亲他……”
他只有这么一个筹码,临时又犹豫起来。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谢知言把手放到他腿上,漫不经心用力按了按。
黑色西装裤上,顿时渗出一大片血迹。
谢铭川感觉到,骨头都要被按碎了。
忍着痛继续说下去:“陷害你母亲的视频,在……在阁楼间闲置的那台电脑上。沈勇入狱前,父亲让我拿回来藏那了。”
那视频原是沈勇拿在手里牵制谢关城的把柄。
谢关城用他在外面私生子的命,换了出来。
谢知言没急着走。
划开手机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管家回消息:【视频找到了,是完整的。】
合上手机,谢知言再次在他腿上摩擦:“下次再去找禾禾的麻烦,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你知道,齐钰是什么下场吗?”
谢铭川脊背发寒,咬着牙点头。
齐钰。
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牢里。
事实上,在进去的第二个月,他就已暴毙身亡。
那边给出的原因是,突犯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齐家把消息封锁得很严。
谢铭川是无意间听父亲说的。
父亲还专门嘱咐他,小心为上,让他少惹谢知言。
当时的谢铭川不甚在意。
他的确没想到,谢知言会这么狠。
以前那么多次给简云禾找不痛快。
谢知言都没像今日这般鱼死网破过。
看着迈巴赫车影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谢铭川心里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会不会,从头到尾,谢知言都没真的打算放过他?
齐钰的下场,会不会也将是他的结局?
救护车是一个小时后才到的。
谢铭川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第60章
惊喜吗?
接到医院电话,谢关城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车祸。
一听这两个字,他猛地生出很多不安。
不知是不是疑心过重,谢关城总觉得,近来发生一连串的事,都太过巧合。
就连晚上睡觉,都好几次梦见谢知言母亲来找他索命。
医院病房里。
是谢铭川的咆哮怒吼声。
他的一条腿废了。
他不甘心。
“爸,是谢知言,他现在一无所有,你快去找人弄死他。”
趁你还没被抓进去……
趁他还没东山再起……
谢铭川抓着谢关城的袖子,失心疯似的口不择言。
“川儿。”
谢关城无奈地安抚。
他的确很疼这个小儿子。
但……
“如今,咱们也一无所有了。你再等等,日后父亲定会亲手为你报仇的。”
谢知言还不能动。
最起码,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去招惹。
谢铭川彻底没了耐心。
“等什么,等他把咱们一个个都弄死吗?都这个时候,你还是对他狠不下心!”
“我妈没了,你也不管我,就任由谢知言欺负我。”
“我被叫了三十年的私生子,都是因为你!”
……
面对谢铭川的指责,谢关城血压都飙升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竟对自己有这么多怨言。
也对。
是都怪他。
让他们娘俩受尽了委屈。
“川儿好好养病,剩下的交给我。”
谢关城面露阴狠走出病房。
床上的谢铭川,擦掉脸上湿润,得逞地勾起嘴角。
谢知言。
你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
论起心狠。
没人能比得上他这个父亲。
两天后,【斯特资本】召开董事会。
这是接管谢氏以来,第一次正式的公开会议。
为表友好诚意,斯特的战总,特意邀请了谢氏集团前任总裁及其家属。
谢铭川坐着轮椅停在谢氏大楼门前,声音带着疑惑:“爸,这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搞不懂。
开个董事会,喊他们来干嘛。
炫耀?
不至于。
示好?
更不可能。
一旁的谢关城则一脸不屑:“他一国外回来的二溜子,要想在云城站稳脚跟,可不得先跟我们打好关系?”
丢了谢氏,是他愿赌服输,君子之风。
云城这片天,到底还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自信如谢关城,自然不肯承认,他会输给一个三十几岁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