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很远,她自然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但柜台里清一色的钻戒,隔着这么远,也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除夕刚约完会,就来选戒指。
看来,是好事将近了呀。
谢知言走后,沈雪棠自己又在那看了好大会。
简云禾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躲在暗处,偷窥着别人的幸福。
她把手里的咖啡扔进一旁垃圾桶,走进电梯按下负一层。
地下停车场里。
看到自己车前那道欣长的身影,简云禾表情肉眼可见染上讥讽。
“好狗不挡道。”
她没好气地骂道。
拿出钥匙按下解锁键,伸手去拉车门。
【砰——】
车门打开又合上。
谢知言的手扶在门框上,把人围在双臂之间。
“我自己来的,没和她一块儿。”
谢知言心思何等敏锐。
在停车场看到简云禾的车,再加上刚刚珠宝店外那抹熟悉的背影。
他立马就反应过来。
简云禾指定是看到他了。
更大的可能,是看到沈雪棠和他一起了。
他罪名本来就多。
这次的黑锅万万是不能再背的。
双手圈住简云禾,低头在她后颈处摸索了会儿。
谢知言温声问道:“喜欢吗?”
简云禾感到颈上一凉,低头。
在锁骨下方摸到一条项链。
是她很喜欢的款式。
谢知言简单的解释她听懂了。
他在说,他和沈雪棠没有关系。
但怨气依然在。
简云禾阴阳怪气问他:“买戒指送的赠品?”
第49章
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
“拿赠品送人,谢总可真会物尽其用呢。”
谢知言被简云禾故意编排他的语气整笑了。
他现在,形象都差到这地步了。
这可怎么办?
“胡说什么,专门给你买的,新年礼物。”
简云禾没搭理他。
推开他上了车。
车子启动之前,谢知言敏捷地闪进副驾驶。
追媳妇,还得靠死缠烂打。
这是齐淮传授给他的经验。
有没有用暂且不知。
反正他是死皮赖脸跟着进了简云禾工作室。
本以为能有个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
到了后,谢知言才发现,是他想多了。
工作室不算太大。
但几个人分工有序地在工作。
简云禾一边打电话一边修改设计图。
忙得根本就没空看他一眼。
期间,白黎回来过一趟。
看到角落坐着的男人,视线一扫而过,像是根本就没他这个人。
简云禾也不介绍。
无视。
彻底的无视。
谢知言内心受到极大打击。
他向来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何时被这般冷待过。
“禾禾。”
男人委委屈屈:“我饿了,中午都没吃饭。”
简云禾终于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施舍给他一点余光。
“谢总开口,想必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吧。”
“我这儿庙小,招待不周,您还是请回吧。”
很明显在赶人。
谢知言充耳不闻。
他从桌子下的抽屉里翻出简云禾剩的几包饼干,随便塞了几口。
“可我只想给禾禾做饭吃。”
说得情真意切。
简云禾不屑地移开视线。
她现在无坚不摧,强得可怕。
甜言蜜语对她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快下班的时候,简云禾和白黎一起出去。
见真没人管他。
谢知言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追过去:“去哪,你不管我了啊?”
简云禾低头回复着手机消息,没看他。
倒是白黎冷嘲热讽怼回一句:“谢总是巨婴吗,还需要别人管?”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
被晾了一下午,又被无情抛弃的谢知言,烦躁的情绪达到极限。
恰逢齐淮电话打过来。
谢知言说了一个地方,十几分钟后,俩人顺利汇合。
齐淮到的稍微晚点。
进门时,谢知言正一个人在喝闷酒。
包间的灯光很合适宜地变换成彩绿色。
齐淮仿佛在自家兄弟头上,看到了一片草原。
犹豫再三,他忍不住提醒:“简云禾那边,你还是尽早解释清楚的好。”
“迟则生变,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
非常懂。
这磨磨唧唧的劲儿,谢知言一听就知道有猫腻。
“说吧,你听说了什么?”
不然,就他这智商,说不出这么拐弯抹角的话。
齐淮噎了一下。
他这兄弟,平时精明地跟个啥似的。
一到简云禾的事上,就屡屡方寸尽失。
孽缘啊孽缘。
“那个……”齐淮支支吾吾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或许真的不想和你继续了。”
“或者,你也放过自己,未尝不是件好事。”
实话说,齐淮确实觉得简云禾和谢知言很般配。
两个同样光彩夺目的人。
光站在一块儿,就很养眼。
但,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
更何况,这俩人之间隔着的误会太多。
不如就各奔东西。
沉默一会儿,谢知言莫名低笑出声:“你看到了是吧。他们到哪一步了?”
他几乎可以笃定。
齐淮亲眼撞见了简云禾的什么事儿。
勉强按捺住心底的不安,问出口:“牵手?拥抱?还是……接吻?”
说到最后,语调不自觉微颤。
谢知言不敢想。
简云禾若是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他会怎么样。
发疯?
失控?
还是能平静地去接受?
没有答案。
因为没有如果,他不会允许她的身边有别人。
齐淮也很无奈。
这人有自虐倾向吗,干嘛非要问这么清楚?
“也没什么,就、就……一起看了个电影而已。”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谢知言缓缓抬起头。
看电影……
他记起,大年初一那天,他和顾亦南在酒吧。
齐淮开视频和他俩显摆,要陪女朋友去看电影。
因为恰好在盐城。
齐淮还打趣过他:“你要不要也过来一起呀,说不定能偶遇到某人呢。”
没记错的话,那天上映的是一部爱情剧。
胸口顿时像堵上一团棉花,谢知言感觉呼吸都要难以维持。
这段时间,简云禾和他分分合合。
他始终以为,那只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
等误会解除,隔阂化解。
他们还能一如往昔。
谢知言好像此刻才醒悟。
看不到未来的时候,没有人会心甘情愿一直在原地等谁。
“是陈远恒吗?”他再次问道。
虽然心里已有答案。
但看到齐淮幅度很轻微地点了点头。
谢知言还是不可避免心揪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把钝刀在心口来回磨砺。
一下一下,虽不至于一击致命。
但却每一刀都让他在生死边缘徘徊。
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晚,谢知言喝了很多酒。
迷迷糊糊中,竟然看到了简云禾。
这酒真他么毒。
千杯不醉的男人竟然喝出了幻觉。
谢知言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喂,你到底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