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禾条件反射往后退了退,拉开些距离。
“怎么,我出去玩,谢总也得管着?”
“这么博爱,你未婚妻知道吗?”
女人一开口就刺他,谢知言懒得在这跟她掰扯。
手上用了些力道按到她肩膀,半搂着人往电梯里带。
从一楼到十二楼,十几秒的时间,简云禾问候了他八代祖宗。
谢知言始终勾着唇淡笑,没说一句话。
房门打开,进屋后,简云禾握住门把手迅速往里拉。
引狼入室,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奈何,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谢知言快她几秒钟,一只脚已经强势地挤了进来。
狗东西!
简云禾心里堵着一口气,狠狠摔了下门。
身后,谢知言闷哼一声,瘸着腿紧跟着她进来。
“嗯……谢知言,你干嘛……”
鞋还没换,简云禾就被压到玄关墙壁上。
粗暴急切的吻紧接着密密麻麻落下来。
力量悬殊,此刻,简云禾那点儿反抗,更加激起谢知言蓄势待发的兽性。
男人一手攥住她两只手腕,交叉着反扣到背后。
欣长的腿横抵在不断作乱的膝盖处。
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微微挑起。
灼热的吻从耳廓移到脖颈,一路延伸……
直到两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愈加急促喘息。
——
理智还未完全丧失,意识到再继续下去,自己就要把持不住,怀里的人也真该恼了。
谢知言松开些力道,闭眼稳了稳呼吸,咬着女人嫣红的嘴角,吐出一个音节。
“你!”
他轻笑启唇,话音充斥着一股混不吝的意味。
反应过来这人在说什么,简云禾咬牙骂他:“不要脸。”
男人好脾气地点头:“嗯,不要脸,只要你……”
谢知言满嘴浑话,表情却淡定从容地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简云禾懒得搭理这神经病。
换了双拖鞋直接走去卫生间。
在外面疯玩了几天,她现在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
想着外面还有个随时发情的禽兽,立马把门从里面反锁。
听见锁门声,谢知言无奈地笑出声。
他的人品,在简云禾这儿,算是输得干干净净。
在屋里转了一圈,从口袋里摸出支烟走去阳台。
这段时间,谢知言的烟瘾好似越来越严重。
准确地说,没有简云禾的那两年,他一直是靠着这玩意儿在续命。
尼古丁的刺激下,那些被压制的想念和爱意,在最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疯狂蔓延滋生。
太多时候,他真的萌生过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念头。
是手机隐藏空间里,那一张张简云禾的照片,支撑着他一路走到现在。
开心的、生气的、撒着娇的……
小姑娘的表情永远那么丰富多彩。
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
【啪嗒——】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淡紫色的火苗徐徐燃起,他微微偏头凑过去,即将触碰到火光的刹那,蓦地停住。
说好的,要陪她一起戒烟的。
他可以自甘堕落,但她不能。
谢知言叼着未点燃的香烟,含糊不清吐了句脏话,散漫地靠着围栏边,睥睨城市的万家灯火。
好像,只有在无人的夜晚,那些冰封多年的情绪才敢一点点往外流露。
夜色无边,时间在慢慢流逝,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满室寂静。
谢知言将手中的烟放回烟盒,循着声音往客厅走,在沙发边几上找到简云禾的手机。
他向来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
但此刻,竟鬼使神差点开了手机屏幕。
像个变态。
——简云禾在他这儿,从来不算别人。
谢知言只能用这么个荒唐的理由解释自己可耻的行为。
手机很容易就解开锁,简云禾还是和以前一样,所有的密码都用同一个。
【
——8月26日,上午十点。
简云禾来云城的时间。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微信界面很快弹出一条消息。
备注为宁宝的人:【刚收工,到家了没?】
谢知言漫不经心往上一划,锁屏的动作瞬间顿住。
两人聊天的对话框里,满屏全是孟晚宁骂他的话。
【混账东西】
【死渣男】
【狗都不如】
……
谢知言气得心口疼。
他什么时候这么不受待见了?
其中还夹杂着一条像是录音的东西。
指定又是在声讨他的罪行。
谢知言随手点开,空气陡然凝固在这一瞬间。
简云禾洗完澡出来时,满客厅回荡着那道熟悉的声音。
谢知言闭眼歪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录音正播放到最后几秒钟。
【……养个女人消遣而已,有何大惊小怪的?】
简云禾听到后,轻嗤一声,擦着头发从他身边经过。
“侵犯别人隐私,谢总就是这么有道德吗?”
走到沙发一旁时,手腕被拉住:“录音是谁发的?”
简云禾没想拿这件事找他,本来他们之间就不光彩。
沈雪棠的挑衅、外界所有的声音,都是她自作自受,是她活该。
酒店大厅那天,已经不是谢知言第一次抛下她。
结婚对象和消遣对象,他一向分得很明白。
简云禾一点点掰开攥在腕上的手,眸子里闪着明晃晃的嘲讽:“谢知言,我们到此为止吧。”
第26章
到此为止吧
简云禾的气息异常平稳,她迎着谢知言的视线,一字一顿说道:“谢知言,我们到此为止吧。”
错误的开始,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腻了也够了。
谢知言很久都没说话。
其实,刚刚问完那句话,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家那晚,在场的有谁,他再清楚不过。
不论谁录的音,话都是他亲口说出去的。
这么多天,简云禾没找他要过一次解释。
所有的迹象都在证明,她不准备同他继续纠缠了。
“气还没消?”谢知言揉着眉心,再次牵住简云禾的手。
一个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腿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酒味,加上平时衣装整洁的谢老板,此时衬衣领口都起了褶皱。
简云禾猜测,这人指定是不知刚从哪儿鬼混完过来的。
她挣扎着要起身,嘴上不依不饶:“我哪有生气的资格,只求谢总高抬贵手,放过我,我可不想哪天出门被人喊着打。”
“别闹,我有点累。”
肩上落下一记重量。
谢知言把头埋进她胸前,双手护着她,一起跌进舒软的沙发里。
闹?
每一次都说她闹。
可明明是他,一步一步堵死了她所有的路。
逼着她万劫不复。
“谢知言,我没在开玩笑。”
真的不该再继续下去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简云禾推推压在身上的人。
只见他闭着眼,脑袋靠在沙发侧面的扶手上。
眉头微皱,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
还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就这么睡着了?
还真是个大爷!
简云禾抬手想把人打一顿。
睡着的人却在含含糊糊地呢喃着什么。
简云禾凑近一听,两个字循环在耳边回荡:“禾禾、禾禾……”
声音缱绻,透着无边无尽的眷恋。
忽然之间,简云禾建设了好久的心理防线,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击溃。
很悲哀。
面对谢知言,她始终狠不下心。
尤其是这样无助迷茫,又仿佛爱她入骨的谢知言。
人呐,总是一次又一次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
乐此不疲。
简云禾盯着谢知言看了半晌,轻轻把人放倒在沙发里。
起身走去卧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床薄被。
边给人盖被子边劝慰自己。
跟个酒鬼生什么气。
等明天人醒了再算账!
简云禾回房间后,沙发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目光落到卧室房门下方,直到透过缝隙的光亮熄灭,谢知言坐起身来。
刚刚,简云禾说到此为止时,眼神里的认真,他看得十分真切。
那一刻,谢知言从未有过的惊慌。
倘若,简云禾下定决心要同他一刀两断。
他该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
除了装醉装睡,他竟找不到任何别的办法。
第二天,简云禾被孟晚宁一通电话吵醒。
“你姐妹儿我马上就要失业了,求包养……”
孟晚宁一向爱胡扯八道,她就静静听着她瞎诌。
那边说得口干舌燥,简云禾突然来一句:“和顾亦南吵架了?”
空气突然安静。
孟晚宁磕磕巴巴的声音传来:“你、你怎么知道的?”